观察：科技“血魔”：为了变年轻，他把17岁儿子的血液输入自己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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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讯科技讯 6月17日消息，纵观人类发展的历史，人血似乎一直被认为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上能祭天，下能治病。不少宗教认为， 血液不仅是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还蕴藏着“灵魂”。 另外，关于血液能让人“永驻青春”或是“长生不老”的说法也一直在各国民间流传。
当曾经的“长生不老炼金术”戴上科学的面具，以硅谷大佬为首的永生派（immortalists）将为人类带来怎样的可能性呢？多年来，美国的科学家一直在研究年轻人的血液是否具有返老还童、抗衰老的特性。在HBO美剧《硅谷》第四季中，自负的亿万富翁盖文·贝尔森（Gavin Belson）就为了保持身体健康，变态地养了一位年轻男孩，定期从他身上抽取血液，然后输入自己的身体。这位“嗜血”的富翁坚信，年轻、新鲜的血液就是生命无穷的动力。
科技圈有一个广为流传的八卦，PayPal联合创始人彼得·泰尔（Peter Thiel）为了实现长生不老，往自己身体里注射年轻人的血液。他也就此成为了《硅谷》中贝尔森的原型。如今，科技大佬布赖恩·约翰逊（Bryan Johnson）又因为沉迷于“返老还童”，不仅登上了热搜，还引发了热议。除重金投资生物技术公司，研发“长生不老”之术，试图将自己的身体重塑回18岁的状态外，布莱恩每年还要花费200万美元聘请了一支30名顶尖医院专家组成的团队监督他的作息，负责他永葆青春。今年4月，布莱恩带着17岁的儿子、70岁的父亲来到得州达拉斯附近的一家诊所，进行了长达数小时的三代换血治疗。他们相信，通过用年轻捐献者的新血液替换旧身体中的旧血液，可以恢复和修复因衰老过程造成的细胞损伤。
一、硅谷掀起长生不老风
在整个硅谷和效仿硅谷的地区，科技企业的高管们都在追随怪异的复兴潮流。他们认为，衰老细胞可以被破解，死亡是可以选择的。像算法和高级人工智能一样，永生派相信他们可以给人体编程，创造一个进化由人类而不是自然控制的未来。
Y Combinator的合伙人丹尼尔·格罗斯(Daniel Gross)热衷于断食，并鼓励其他人也这样做，因为他相信这会延长他的寿命。出于同样的原因，谷歌首席未来学家雷·库兹韦尔（Ray Kurzweil）每天要吞下100粒补品，大概是为了让自己在2045年迎来百岁寿辰。专家指出，硅谷的永生派是人类的试验品：他们资助抗衰老研究，在自己身上做实验，他们将是批准治疗的第一批吃螃蟹的人。随着成功疗法的成本不可避免地下降，他们的努力将惠及其他人。
事实上，人类在延长寿命的外部极限方面进展甚微。诚然，越来越多的人活得更久，这主要是在营养、治疗传染病等急性疾病以及治疗一些慢性疾病方面做得更好。但即便是如此，美国的最大死亡年龄一直在115岁左右。
然而，吸引人的是人类在延长其他物种寿命方面的突破。二十年前，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研究人员辛西娅·凯尼恩（Cynthia Kenyon）表明，单个基因的突变可以使蛔虫的寿命延长一倍。在麻省理工学院，生物学家伦纳德·格伦特（Leonard Guarente）和大卫·辛克莱（David Sinclair）发现一类叫做Sirtuins（长寿因子）的基因控制着许多生物的寿命。卡路里限制有助于身体健康和延缓衰老，但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一个很难坚持的过程。
但对于所有这些动物发现，人类衰老是一个生物医学行业及其监管机构不适合解决的问题。这不是一种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认可的疾病，测试延长人类寿命的药物将是昂贵和耗时的。正如辛克莱所说，“衰老领域在科学上蓬勃发展。但是将发现转化为治疗方法的资金很少。与心脏病和糖尿病相比，用于老龄化的资金最多只有100比1。但改变人们的思维方式只需要一次成功。”
二、每年200万美元的个人抗衰老计划
对挥金如土的富人和名人而言，他们会不择手段地保持青春。影星格温妮丝·帕特洛（Gwyneth Paltrow）最近在《保持健康的艺术》（The Art of Being Well）播客上透露，她经常绝食到中午，午餐只喝鸡汤。在整个采访过程中，帕特洛一直在静脉滴注维生素。与此同时，另一位影星黛米·摩尔（Demi Moore）已经获得了“训练有素的医疗水蛭”的帮助，来吸取她的血液并对其进行“解毒”，而约翰·克立斯（John Cleese）则坚信干细胞疗法。
与他们相比，科技大佬布莱恩在追求“长生不老”的道路上要走的更远。布莱恩是一位成功的软件开发者，曾担任过数字支付公司Braintree的负责人，该公司拥有移动支付服务Venmo。他通过出售这家公司赚了一大笔钱，并创办了一家名为Kernel的脑机接口公司，目前身价高达50亿美元。
为了让自己返老还童回到18岁，布莱恩每年要花费200万美元，从饮食到运动，严格的执行制定的抗衰老计划，目标是从营养学家、核磁共振成像专家等人组成的30人团队的帮助下逆转衰老。他每天都要接受身体脂肪扫描，常规核磁共振成像，并且经常接受侵入性血液和粪便样本测试，以了解他器官的生物学年龄。
布莱恩说，他每天有各种不同的检查。此外，他每天通过运动消耗精确的1977卡路里，每月食用超过70磅蔬菜。他的早餐是西兰花、花椰菜、黑扁豆、蘑菇、大蒜和生姜的标准组合，然后是一餐坚果和浆果的“坚果布丁”，最后是一餐蔬菜、浆果、坚果(以及15克100%黑巧克力和30毫升特级初榨橄榄油)。他承认，为了达到标准，他不再喝过去每天三盎司的红酒。为了让其他人对他的实验感兴趣，约翰逊创建了一个网站，在那里他公布了他过去两年在项目蓝图上的细节。约翰逊在网站上公布的数据显示，自己的食谱每年需花费2.14万美元，也就是每周需要花费412美元。
布莱恩每天早上4:30起床，然后完成35种不同的锻炼，并服用一系列补充剂。这都是他的蓝图项目（Blueprint Project）的一部分。在该项目中，医疗团队会监测他的体脂、心率变异性、血液、粪便样本和他每晚勃起的次数，以确定自己的衰老速度。
长寿专家、Blue Zones LLC的创始人丹·比特纳（Dan Buettner）此前接受《财富》采访时表示，从很多方面来说，他是一个“行走的实验”。他补充说，他仍然“值得关注”，尽管十年后的结果会更有成效。“我为任何试图利用科学延长寿命的人鼓掌……最终，将会出现一种干预手段，这将代表着预期寿命的一大飞跃，”他说。
三、用17岁儿子的血浆换血
父母很少要求十几岁的孩子帮大忙。当然，洗碗对一个17岁的人来说是力所能及的，但是花几个小时在健康诊所为自己的父亲献血呢？今年4月，布莱恩带着17岁的儿子塔马格·约翰逊（Talmage Johnson）和70岁的父亲理查德·约翰逊（Richard Johnson）到达拉斯附近的一家医疗服务中心，接受了长达三小时的换血疗法。
在这场试验中，塔马格被取出了整整一升的血液（人体大约有五升血液）。然后，抽出的血液被分解成血浆、红细胞、白细胞和血小板。医疗人员随后将血浆输入布莱恩的静脉中。接下来，布莱恩经历了同样的过程，只是在他的血管中注入了同等数量的自己儿子的血浆。最后，布莱恩的父亲也被抽了一些血，并注入了来自布莱恩的血浆。
在传统医学中，血浆输注已被用于治疗各种疾病，包括肝病、烧伤和血液疾病，但不是逆转衰老的手段。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也建议人们不要输入年轻血液，因为“没有令人信服的临床证据证明这种做法是有效的”。但布莱恩的医疗小组作为治疗认知衰退的一种可能，批准了这一程序。
这不是布莱恩第一次将年轻的血液注入他的身体来逆转衰老。之前，布莱恩曾多次接受过匿名年轻献血者的输血，而且他会亲自筛选以确保献血者有理想的体重指数，没有疾病，并过着健康的生活方式。据报道，完成这项手术大约需要5500美元，但血浆捐献者通常只会收到100美元的礼品卡。
29岁的首席医生兼该项目的“再生医学医生”奥利弗·佐尔曼（Oliver Zolman）致力于“帮助逆转布莱恩每个器官的衰老过程”，对布莱恩参与的大量测试感兴趣的患者每小时收取高达1000美元的费用。据他透露，严格的医疗干预使布莱恩拥有37岁的心脏健康，28岁的皮肤和18岁的肺活量。“如果我们能够戏剧性地证明衰老可以被减缓和逆转，这将改变人类的一切，”佐尔曼说。
对于大多数没有资源在家中拥有医疗设施或接触医生团队并定期接受医疗检查的人来说，有无数的问题：即这对我们其余的人意味着什么？这种允许超级富豪抗衰老的医疗保健的结果是什么？
不过，对约翰逊来说，现在这一切都很有趣。“如果你说你想长生不老或战胜衰老，那可不好--这是富人的事，”约翰逊在接受采访时说。“如果它更像一项职业运动，那它就是娱乐。它具有建立标准的优点。它以系统的方式惠及所有人。”
四、细胞活化疗法的起源
1931年，瑞士名医保罗·尼汉斯（Paul Niehans）首次将从小羊胚胎中提取的一种鲜活细胞注射到一名甲状旁腺受损的临危病人体内，并成功挽救了其生命，后来这位病人于1962年去世，享年89岁，这就是羊胚胎素细胞活化疗法的最初起源，它的发现对人类在抗衰老领域的医学发展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因此尼汉斯被世人誉称为“活细胞之父”。
1954年初，教皇庇护十二世（Pius XII.）召见了德高望重的尼汉斯，请他到位于甘多尔福堡的教皇静修处。庇护十二世当时因胃炎感到恶心，因77岁的高龄而疲惫不堪，但又不希望离开人世。因此，他让尼汉斯实施了一种称为羊胚胎素细胞活化疗法的抗衰老疗法，这种疗法在当时曾受到名人、艺术家和政客们的追捧。
尼汉斯从一只怀孕的羊身上抽取出羊胚胎素细胞，注射到骨瘦如柴的教皇体内。随着时间的推移，教皇接受了一系列的注射治疗。随后，他感到返老还童；出于感谢，尼汉斯被任命为宗座科学院（the Pontifical Academy of Sciences）院士。但即使是当时的治疗真的有效，也不会持续太久。庇护十二世在接受治疗4年后辞世。
如今，由尼汉斯在1931年创办的世界顶级抗衰休养诊疗机构Clinique La Prairie仍在营业，其为期一周的“恢复元气项目”收费甚至高达数万美元。时至今日，恐惧死亡的精英们需要更科学合理的方法。硅谷科技圈大佬泰尔对年轻人的血液“非常感兴趣”。这种疗法基于一种叫做“异种共生”（parabiosis）的旧观点。在2013年的一篇论文显示年轻血液中富含的一种蛋白质使年老的老鼠变得更强壮后，这种疗法激发了新的热情。美国一家名为Ambrosia（不朽）的公司更是收取8000美元为老年患者注入16至25岁捐赠者的血清。
五、年轻人血液的神奇力量
上个世纪20年代，哲学家、医生亚历山大·博格丹诺夫（Alexander Bogdanov）声称，通过输入年轻血液就可以增强精力，改善视力，并拿自己进行了实验。然而短短几年后，就传来了博格丹诺夫死亡的消息。科学家们表示：完全有理由认为他死于因血型不匹配或来自疟疾和结核病的血液传染。
到了上世纪50年代，康奈尔大学(Cornell University)的克莱夫·M·麦凯(Clive M. McCay)和同事曾将幼龄鼠的血液输入老龄鼠体内，借此检验年轻人的血液可能含有能让老年人恢复活力的物质。为了做到这一点，他们将两只大鼠的侧腹皮肤缝在一起，使它们连接起来。经过被称作异种共生的这一步后，血管生长出来，两只老鼠的循环系统融合在了一起。幼龄鼠的血液流入了老龄鼠的体内，老龄鼠的血也流进了幼鼠。
后来，麦凯博士和同事解剖了老鼠的尸体，发现老龄鼠的软骨看起来比它未经实验的应有状态更年轻。但这些科学家无法说明这种变化是如何发生的。当时，人们对身体恢复活力的方式还没有足够的认识。
斯坦福大学的研究人员曾对幼龄鼠的血液是否能改变老龄鼠的脑功能进行过研究。2011年，当时还是研究生的索尔·比列达（Saul Villeda）和同事表示，答案是肯定的。接受幼龄鼠的血液之后，老龄鼠的海马体就会大量产生新的神经元。海马体是大脑中的一个区域，对记忆的形成具有关键作用。已是斯坦福大学研究员的比列达几年前在《自然医学》(Nature Medicine)杂志中发表论文称，异种共生过程之后，老龄鼠海马体中的神经元长出了新的联结。然后，除了异种共生之外，他们还移除了幼龄鼠血液中的细胞和血小板，再把剩下的血浆注入老龄鼠体内。这种注射大幅改善了老龄鼠在记忆测试中的表现。
在比列达等科学家仍在血液中寻找可以逆转衰老迹象的分子的同时，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等待科学解决长生不老这一千古谜题。旧金山一家名为Ambrosia的私人公司一直在向任何愿意支付高达8000美元费用的参与临床试验人员，提供从年轻人血液中提取的血浆。这8000美元包括了从血库中购置血浆、实验室检测、伦理评估、保险以及行政管理等相关费用。因为受试者将会在输血前及输血后一个月接受全面的血检，需要检测的生物指标超过100项。参加这种输血疗法的接受者年龄层次由35岁至80多岁不等，人数超过100人，蒂尔就是其中的一员。
该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杰西·卡尔马津（Jesse Karmazin）表示：““这种疗法确实能逆转人类衰老的时钟。人们只需接受一次治疗，就会感觉和看起来更年轻。我们也有迹象表明，在非常严重的疾病中，如癌症、心脏病和阿尔茨海默氏病，也出现了逆转。因此，我们认为这可能是一种对人们非常重要的新的治疗选择。”
到了2019年，美国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发布了一项针对异种共生现象的警告，Ambrosia如今已无法再进行类似的手术实验。不过监管的介入并不能阻止有钱人和社会上层人士对于变年轻的渴望，他们仍旧能通过金钱和各种方法实现换血。随着市场需求量的大幅增加，美国的年轻人血液采集站数量也变得越来越多。
六、富豪权贵能否长生不老？
约翰逊与世界上一些最富有、最有权势的人分享了对青春永驻的执着。他们的方法各不相同，从高压氧舱，到糖尿病药物索马鲁肽（Ozempic），再到真正的冬眠。但是激励他们的痴迷是相同的：减缓衰老过程，即使只是因为还不可能完全对抗它。
对于超级富豪来说，这种寻求技术和药物“解决方案”来应对衰老的努力可能看起来是一种轻浮的古怪行为，但它有着真实的后果。他们将自己的资源投资于实验性抗衰老治疗，而世界上一半的人口仍然无法获得基本的医疗保健。
对人造青春的短视推动给公众设定了不切实际的期望。许多抗衰老疗法不仅昂贵且难以获得，有些还很危险且不可逆转。去除颊脂的趋势有助于瘦脸，但会让患者看起来过早憔悴。许多所谓的抗衰老专家在没有足够的培训和执照的情况下开下了激素疗法的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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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世界上最富有和最古怪的人试图成为百岁老人时，美国的预期寿命却在下降。在美国，预期寿命是自1996年以来最低的。有钱有势的人不可能长生不老，但是他们确实比贫穷的同龄人多活了将近十年。（无忌）
